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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忆 清苦

时间:2016-01-07 11:00:20  来源:  作者:

 

 

年逾六旬,我一直认为清苦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着绝对的好处。退休后和家属的退休金也能过上相当的生活,但总不愿放弃自己的清苦的人生之“道”。只要忆起以往的清苦,心中便不由地产生缕缕清新的感觉,那样使人留恋和回味。
生在农村,新中国成立时刚刚记事,那时百废待兴,生产力落后,农民生活不富裕,即使柴米油盐够吃也颇节俭,因为祖祖辈辈都是过穷日子过来的。二是被旧社会的灾慌、战乱、贫困、饥饿吓怕了,节衣缩食,勤扒苦做,省下一把半把以防万一。一日三餐,农活重时吃干,农活少时吃稀,俭省度日,只有过节过年才吃顿白面。家家户户自己纺线织布,做鞋做袜,人们生活清苦。
我们兄妹几个,在我们的童年,父母平时从来没给过我们零花钱,过春节没给过压岁钱,我村有庙会,也没给过一两分钱买个冰棍吃。在中小学读书时,口袋里不曾装过钱,只有学杂费临时在口袋里放一放;所以从小没有买过零食,至今也没吃零食的习惯。
自然灾害年月,我正上中学。那时粮食定量,年级都有别,甚至同班男女生都有别,每月一两油,6元的生活费。这6元钱生活费确实不多,但我和有的同学也按月交纳不起,用这月的钱补交上月的伙食费。6元钱除买二十几斤粮油和燃料,所剩无几,没钱买菜(当时也没地方去买菜,农民种菜自给,也不准去卖)。只靠学校缩小操场种菜,靠学生挖野菜,靠农田里拣菜叶,靠从树上打下或落下的树叶……令人难忍的饥饿,日日时时都在煎熬,饥肠辘辘伴着六年的中学生活。
大学毕业后,分配到西藏工作,一干就二十多年,有了工资按说不应该再清苦。进藏后,在部队农场劳动一年,接受解放军的再教育―――劳动改造。那是“文革”期间,那时解放军的口号是“一不怕苦,二不怕死”,所以连死都不怕,还怕劳累吗?在极度缺氧气情况下,整天繁重的体力劳动,天天筋疲力尽,疲惫不堪。第二年着军装平息暴乱,在海拔四五千米山区周旋剿匪,卧冰踏雪、露宿风餐、栉风沐雨、昼眠夜出行军打仗,人生最苦苦不过打仗了!
两年后,分配到崇山峻岭中一个小县城。机关房子都是土房,单身者两人一屋,十平方米。那里木料极缺,无处购买家具,每人发一张木床,没有桌凳。县贸易公司只有一个门市,长年没有几样商品,连最基本的油盐酱醋都没有,没有点心水果方面的副食。记得只有两年政府派一卡车到三四千公里以外拉苹果,回后每个干部4斤,所以整年见不到任何水果。
吃饭靠机关食堂,再没有其它饭馆,吃饭不吃饭,想吃不想吃靠它。冬季尚好,能吃上牛肉、土豆、萝卜之类蔬菜,其它季节只能靠压缩干菜。从小习惯三顿饭离不开蔬菜,但那里由于气候和生活习惯,不生长蔬菜,副食极缺,生活颇为艰苦。
下乡生活就更为困苦了。上世纪七十年代机关干部下乡比较多,办社整社换届选举,检查生产,了解社情……有时一下去就是两三个月,甚至半年。那里是群山巍峨,山路崎岖,交通闭塞,下乡就骑马,马是主要的交通工具。骑马是非常辛苦劳累的,一骑就是一整天,甚至一连骑马数日。下乡自带被褥办公用品,自带粮食,自已做饭。由于海拔高,大气压低,水在六七度开锅,饭做不熟,吃半生不熟的饭。又缺少蔬菜,有时吃大米饭时筷子蘸辣椒面、盐水,吃面时,白水煮面块,有时一天三顿糌粑。整天吃的不熟的食物,肚子天天胀得鼓鼓的。
文化生活颇差。县机关半月二十天方有一场露天电影。如果你整年下乡的话,只有碰上电影队下乡,就能看上一场半场。收音机在那里收不到台,即使质量好一点收音机,也是喇喇啦啦的听不清声音。邮路不畅,半月二十天去一次邮车,方能看到报纸和家信。漫漫的长夜,只能以书刊为伴来打发时光。
四十岁后,从边疆调回本土,吃穿住行换了个天地,真是天壤之别呀!但对半生的清苦像萦绕的烟云萦绕着我。我想清苦并不是坏事,大概每人都有过清苦的经历,所以我们要感谢清苦,感谢清苦给予的每次磨砺、每次感悟。失于斯而得于斯,每次清苦的历程就是一段宝贵的财富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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